1859年1月4日星期二的晚上,年方24歲的司布真在倫敦的愛澤特會堂(Exeter Hall)內,對青年會所召集的群眾講道。他的題目是〈關於聖道的宣傳〉。他懇切祈求復興:「我們必得承認,到現在聖靈還沒有像我們所想像的那樣澆灌下來……如果神的靈今晚降在會眾中間,臨到所有的聖徒,那將要生出何等的結果!我們所求的不是驚人的興奮,乃是聖靈的澆灌……現在是聖靈向教會吹氣的時候,但目前只像微動的晚風。甚盼聖靈如大風吹過,掃空一切!這是我們現今所欠缺的。願至高的神將這福氣賜給我們!」司布真的這個願望終於在1859年的春天來到,英國大復興的火焰由1857年在美國,到隔年的冬季開始復興燃起,又擴展到愛爾蘭與威爾斯去。當年的夏天,又擴展到了蘇格蘭,司布真寫著說:「那安舒的日子終於從主的面前臨到我國。」(參看徒三19)
蒙恩的那一年中,沒有傳道人像司布真那樣蒙神所重用,倫敦成為復興的中心,新花園街禮拜堂(New Park Street Chapel)的青年牧師(司布真)的講道能力普及全地。
在此五年之前,司布真年方19歲之時,他辭去靠近劍橋一處的地方小浸信會,應聘為倫敦教會的牧師。他首次在新花園街禮拜堂講道是在1853年12月,此後在1854年4月應聘為該堂牧師,直到逝世。那是間非常凋零的教會,有可容納一千二百人座位的禮拜堂,但每次聚會卻只有二百人參加。但不到一年,禮拜堂人數爆滿、座無虛席。1855年2月,因教堂增建之故,聚會移到可容納二千五百到三千人的愛澤特會堂,直至5月會堂落成時。新花園街禮拜堂是因不敷使用而增建,1855年全倫敦也因此得知了這位在他們當中的新青年傳道人。新聞報導說:「自從衛斯理(Wesley)與懷特腓(Whitefield)的日子以來,這種宗教的狂熱是前所未聞的。」1856年6月,該堂晚間聚會又不得不改在愛澤特會堂舉行,當時就開始為興建新會堂發起募捐。11月,該堂的早禮拜又遷移至舍利皇家花園音樂廳(Royal Surrey Gardens Music Hall)舉行,一連有三年之久。在這期間,每個主日來聽司布真講道的人數,就有五千到九千人之多;而司布真同時每週的講道有十次之多。1859年,他曾在蘇格蘭、愛爾蘭傳道,但多半是在英格蘭。他雖婉拒來自美國的邀約,但他的講道詞曾廣為美國以及世界各地的人所閱讀。
由此可知,聖靈的能力與司布真的證道同在,很多的證據早在1859年前就有了。在那復興之年的年尾,他在《新花園街講道集》第五卷的序言中寫到:「在神慈愛的彰顯中,得見聖靈豐富的果實有說不出來的喜樂,誠為快慰之事。……過去6年之久,聖靈的澆灌有如甘露,從未停止,恩雨繼續滋潤。」又說:「此時會眾人數比以前更多,教會人士的熱心大為增長。」這是司布真傳道工作中最為顯著的一年。
此後,3月1日在懷特腓的禮拜堂講道,聽眾多達一萬人。那年的7月,他初次往威爾斯佈道,露天佈道的聽眾約有九千到一萬人之間。鄉間露天的佈道是他當時工作的常態,甚且到1859年的10月,他仍對四千名的聽眾作露天佈道。1859年在舍利皇家花園音樂廳的最後一年,由於有次司布真暗示,倘若該會堂不守安息日,他將不再使用該會堂,會堂就會失去一筆可觀的租金,這使得他不得不履行這承諾。本書也有收錄他在此的臨別講道。此後,該音樂廳在道德與經濟上日漸下滑,並於1861年6月被焚毀。多年後,有位聽眾記錄了當時該會堂的最後幾次聚會的印象:
我將永遠不會忘記1859年7月17日司布真以〈神大能的作為〉為題的證道。那天早晨他的講道是何等的愉快!天氣炎熱,他揮汗不止,但身體的不適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講道;他口若懸河、言詞流利。我也參加了1859年12月11日在音樂廳舉行的最後一次聚會,聽眾並沒有因天降大霧而減少。司布真以〈神全備的旨意〉為題證道。現在回想起,那是我青年時期最為愉快的經歷。
本書收錄的七篇講道都是司布真在舍利皇家花園音樂廳證道的,又是他講道中最優秀的代表作。他講道的內容是他吸引廣大群眾的主因。有何能力能召集八千人的聽眾呢?是藉廣告宣傳嗎?是有趣的禮拜節目嗎?是音樂伴奏嗎?或是會後的個人談道工作嗎?都不是,當時司布真一點也沒有這些花樣翻新的事!他所講的就是純正的福音,正如今日各處所講的一樣。然而,今日教會中所傳的福音有司布真當時所生的那樣果效嗎?盼望凡讀這講道的人細細思索。
司布真傳道的能力在乎於他的神學。他發現教會大多所忽略的,就是所謂「加爾文主義」教義的傳道能力。1859年8月15日舉行的首都大會堂(Metropolitan Tabernacle)立石典禮時,司布真宣佈眾所周知的改革宗信仰:「我們相信加爾文主義的五大特點,這是從基督的十字寶架上所發射出來的五條大光。」
1861年聖會所舉行的首次開幕禮拜,司布真的講道就是這五大特點——人的墮落、神的揀選、限定的救贖、有效的恩召、和聖徒的堅忍。這五大特點不但不會成為傳道的攔阻(今日純正信仰的人仍持如此的看法),司布真還認為這些偉大的真理乃是傳福音的大能。他說:「揀選?是的,我相信揀選,揀選不但有好似鹽般的滲透能力,對其他的教義也有調味的功效。最純潔的傳道是從這真理發出的。……這真理是神的號角,喚醒在靈性上已死了的人;因這真理榮耀神,神也榮耀這真理。」
此外,司布真深信在傳揚這些真理與教會復興之間有重大的關係。教會歷史中,任何的復興都是由純正的信仰所生發出來的,很少例外。讓教會從伯拉糾派教義引致的沉睡中突然驚醒的力量是什麼呢?豈不是奧古斯丁的偉大工作嗎?宗教改革是什麼呢?豈不是驚醒人心重回到這些古老的真理嗎?不論現代的信義宗離開他們原初的教義有多麼的遠,我必須承認他們中間有些人不同意我現在所說的,但無論如何,路德和加爾文對於預定論是意見相同、毫無爭論的。路德的名著《意志的枷鎖》(Bondage of the Will)是一部論到神白白恩典的最有力著作,這正是加爾文心中所想要寫的;路德在書中何等堅定地說:「讓基督徒讀者知道,神的預定絕非偶然;衪的預定、計劃、行動是出於衪永遠不變的旨意。這就是對自由意志的致命打擊。」那麼,還要我提到胡司(Jan Hus)、耶柔米(Jerome)、法惹勒(Farel)、諾克斯約翰(Knox)、以及威克里夫(Wycliffe)等人的大名嗎?這些人都有同樣的見解與主張。
那時,阿民念主義(Arminianism)的復興是前所未聞的。然而,現今衛斯理所領導的循道會(Methodist)的大復興,也根基於加爾文主義的教義。循道會的大部分領袖是反對伯拉糾主義(Pelagianism)的,他們認為人是全然墮落的,聖靈直接工作的必要性,以及罪人的悔改是始於神而非罪人的。他們為這要道爭辯,否認自己是伯拉糾派。循道會豈不和我們同樣堅定主張:人得救是由於聖靈的工作且只靠聖靈嗎?衛斯理的講道豈不滿是聖靈對重生之必要的偉大真理嗎?不論他有何錯誤,他繼續傳講靠聖靈重生的絕對必要性。還有幾點極其相近的辯論,比如人的全然墮落。當論到人自己無力悔改,也無法自己相信時,不論人怎樣的斥責,我們仍然堅信這一點;但那古昔的阿民念主義的信條卻不是如此相信的。阿民念主義確實說神把恩典賜給每一個人,但他們不能辯駁的事實是,倘若離棄神的恩典,人不可能做救恩中的任何事。有人說加爾文主義的教義不能復興教會,這是嚴重的錯謬。看一看在愛德華滋(Edwards)講道下所發起的美洲大陸的復興,再看馬欽芮(Mc’Cheyne)講道所引發的蘇格蘭教會的大復興,神都使用他們所講的道,引領千萬人歸主得救。我個人確實相信,只要人持守這些真理,加爾文主義的教義從不會使教會沉睡。我不是在誇口,我最近施洗的一千六百人都是活見證人,證明這古老的真理在現今並未失去它促使教會復興的能力。」司布真說到那些講道不能感動人的傳道人,說:「我相信這只有一個原因,就是他們不知道福音究竟為何,他們怕傳講那合乎福音的加爾文主義,因此主不能承認他們。」當提到這些真理對他自己教會的影響時,司布真說:「每個月許多準備受洗的人中,大多數是青年人,年長的也有不少人……我很樂於聽到他們每個人不但就因信稱義的偉大基本真理發表意見,也有在恩約中受徹底訓練的證據。我相信,我們的教會在過去數年間之所以如此蒙神祝福,就是新入會的大多數人在清教徒與盟約派(Covenanters)的古老信仰中有相當的建樹,以致未走入歧途致使主離棄我們。」司布真勸勉他的牧師同工說:「弟兄們,傳道最要緊的事就是傳講真理。若我們想要神與我們同在,就必須持守真理。」
司布真認為阿民念主義危害福音的錯誤是——主張基督是為救世上所有的人而死的,神在改變人之前,人必須自己決定是否接待基督。他公開地指責阿民念派說:「羅馬教的異端是什麼呢?豈不是在耶穌基督所完成的功勞上加添些什麼,引進屬肉體的行為來幫助人在神面前稱義嗎?阿民念派的異端又是什麼呢?豈不是在救贖主的工作上加添些什麼嗎?……對我而言,在今日若不傳講所謂的加爾文主義,就不是在傳基督並衪釘十字架。加爾文主義不過是個代替的名詞;加爾文主義就是福音,並不是別的。倘若我們不傳因信稱義,我不相信我們是在傳福音;我們若不傳揚神的主權恩典,若不高舉神揀選的、不變的、永遠的、征服的大愛,我們所傳的就不是福音。除非我們傳的是選民的限定救贖——就是基督在十字架上所成就的——我不相信我們是在傳福音;若是福音叫聖徒蒙召後又墮落,我就不認可這個福音,而我同時也憎惡這樣的福音。」
1859年,司布真在英國的普萊頓(Brighton)講道。不久後,當地新聞報導他已放棄了加爾文主義,司布真就寫了以下的聲明給當地報社,說:「關於貴報報導我已放棄了加爾文主義教義一事,這至始至終都是捏造的報導,完全出於惡意的杜撰。我所講的道理仍是始終如一從未改變的,我也盼望能忠心持守這同樣偉大的真理直到死時。」
多年後,司布真修訂早年的講道,預備再版時寫到:「迄今我仍能持守早年所傳揚的要道,深深引以為樂。……至於真理的本身,我今日所站的立場,正如主當初召我之時所啟示給我的立場一樣。」
司布真卒於1892年。當他仍在世上時,目睹教會離棄純正信仰。他晚年時,人稱他為「最後的清教徒」,可說是一位為持守真正信仰的英雄。1892年教會中的一般思潮與1859年的完全不同,正如司布真所預言的,1892年的神學成了二十世紀初葉時的神學:「今日教會離棄純正的信仰將影響到下一個世紀……我說這話雖在五十年內為人所憎惡,但以後就能辨明我所說的。」自從全英國的大復興以來,如今已過了一百年了。我們誠然當重新考慮神學變遷所帶來的結果。今日教會之所以不能復興,就在於沒有歸回司布真所持守的神學。神學的改變真能對復興有所貢獻嗎?能促進人的敬虔嗎?能感動有罪的世界嗎?能吸引熱心的聽眾湧入教會嗎?當我們讀這幾篇講道時,讓我們面對一個明顯的事實:一個偉大的改變發生了。這是好、還是壞呢?現今對福音以及傳福音的觀念,教會是得著能力呢?抑或是受到削弱呢?倘若司布真所傳的是真正的福音,那麼今日有多少地方仍帶著這樣的能力傳揚純正的福音呢?但願1859年復興的浪朝,在一百四十年後的今日華人教會,有更多的人來思考這個問題,並願意付上禱告的代價,向神呼求,期待一個更大的復興。
——《司布真復興講壇》導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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